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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02-20 13:59:27 来源: 作者:
经过约一年的争议,全球首个新冠病毒“人体挑战试验”最终落地英国,获得了该国伦理机构的认可。
这一年来,新冠疫情席卷全球,至今已导致超1.1亿人被感染、245万人丧生。由于这项“人体挑战试验”需要健康的志愿者“以身试毒”,究竟该不该启用试验,迅速在世界范围内引发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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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当地时间2020年12月8日,英国开始接种新冠疫苗,优先接种护理院人员、80岁以上人士以及一线医护和社会工作者。
支持者们疾呼,试验对了解病毒、疫苗开发等有积极作用;批评者则力证,试验将带来伦理和实践方面的问题,不但可能伤害志愿者,甚至会使民众对现有疫苗失去信心。
如今,试验在被引入漫长而艰巨的战疫后,将进一步戳痛人们的神经。试验存在何种风险和隐患?研究人员能否权衡好志愿者安全与病毒研究之间的天平?志愿者的牺牲能否换来想要的结果?太多疑问等待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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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2020年12月8日,英国开始接种新冠疫苗。图为医护人员为90岁女子玛格丽特·基南接种疫苗。
【将“以身试毒”的年轻人】
2021年2月17日,英国帝国理工学院称,该国伦理机构认可了一项新冠“人体挑战试验”计划。目前,项目已获得英政府的资助,将由帝国理工学院、医疗公司hVIVO以及伦敦皇家免费国民保健制度信托基金会合作开展。
消息一出,全球注目。其中最大的争议莫过于:原本健康的志愿者为了研究,需要“以身试毒”。英媒指出,在研究期间,新冠病毒将被滴入志愿者的鼻腔之中。之后,他们将在医院隔离14天。期间,医疗小组将密切监测。
“通过这种方式,受试者遭到病毒的‘挑战’。这与标准的疫苗临床试验不同,(在后者的试验中,)疫苗是给那些自然感染病毒的人接种的。”《印度快报》2月18日介绍称。
首个研究阶段将分析导致新冠病毒感染的最少病毒量。在这个阶段,计划招募不超过90名18至30岁的健康年轻人。国际权威杂志《自然》2020年3月在《科学家是否应该让健康的人感染新冠,以测试疫苗?》一文中称,选择年轻、健康的人,可以将试验的风险大大降低。
在未来,英媒指出,一小部分志愿者可能将先接种获得批准的疫苗,之后再接触变异病毒,以帮助寻找最有效的新冠疫苗——不过,这一阶段的研究尚未获得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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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2021年1月31日,美国旧金山民众在位于旧金山城市学院的大规模新冠疫苗接种点接种疫苗。 中新社记者 刘关关 摄
【安全、可控环境如何保障?】
“我的团队已藉由其他呼吸道病毒,安全地进行了超10年的人体挑战研究。没有一项研究完全无风险”。新冠“人体挑战试验”的负责人克里斯·邱曾称。
在2021年2月17日发布的公报中,帝国理工学院表示,此项试验将在安全、可控的环境中开展。
公报称,鉴于对变异新冠病毒的认识有限,试验将使用2020年3月在英国传播的病毒;而志愿者则会在专门的隔离设施内,接触病毒;对于志愿者的安全情况,研究人员将密切监测,医护人员也随时可提供治疗。
此外,在试验结束后,志愿者需接受两次病毒检测,只有结果都为阴性者才能离开。
2020年5月,世卫组织曾就此类试验发布指导意见,称在特定条件下,试验“在伦理上可被接受,但须仔细设计和进行试验”,尽可能减少对志愿者的伤害;在“涉较高风险、较高不确定性、公众对研究的信任极具重要性”等情况时,试验应以“更高标准”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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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2021年1月5日,英国采取了第三次严格性封锁措施,伦敦街头行人稀少。图为伦敦塔桥附近的行人。
【“一只脚迈入未知伦理领域”】
自围绕新冠“人体挑战试验”的讨论声响起,人们似乎就已一只脚迈入了未知的伦理领域。
面临伦理困境的,不只英国。在此之前,在美国、加拿大、荷兰等,都出现了“赞成试验”的声音,其中不乏官员、伦理学家甚至诺贝尔奖得主。
英国《卫报》曾报道称,赞同者指出,尽管有新的疫苗数据,进行“人体挑战试验”“仍有价值”。全球疫苗供应紧张,且富裕国家预定了其中大部分的疫苗。“下一代候选疫苗的‘人体挑战试验’,有助于确保全世界有足够的疫苗。”
“人类挑战研究早已被成功运用,可追溯到18世纪末。”此类试验在推动疟疾、伤寒、霍乱和流感等多种疾病治疗方法的发展方面,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有分析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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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24日晚,德国柏林阿恩斯瓦尔德广场一处台阶摆满蜡烛,悼念新冠逝者,台阶上还放上了“让新冠逝者被看见”字样的牌子。 中新社记者 彭大伟 摄
然而,与此前进行的“人体挑战试验”不同,美国《纽约时报》分析称,新冠病毒目前仍无确定的治愈方法。“对于疟疾,志愿者们把手臂伸进满是蚊子的房间,让蚊子叮咬和感染,但是,是有所谓的救援药物来治疗患者。”
《美国科学院院报》2020年11月进一步指出:“试验或加快疫苗开发”这一核心主张,存在缺陷;风险与效果之间的关系不确定性很强,甚至可能让人无法接受;试验还可能进一步加剧人们对现有疫苗的不信任感。
另外,期望年轻人以可能丧失生命的重大牺牲为前提参与试验,是否合理?加拿大达尔豪斯大学研究教授弗朗索瓦·贝利斯指出——志愿者在感染新冠后,或遭受并发症困扰,其自身和家人也可能长期陷入“心理困境”。
“当我想起人类挑战模式时,我会想,‘我能通过其他方法获得这些信息吗?’”美国佛蒙特大学微生物学和分子遗传学教授贝丝·柯克帕特里克表示,“但凡能找到另一种方法,我们通常都不会选择这条路。”
无论如何,研究人员已在呼吁志愿者们参加新冠“人体挑战试验”。至于此项对健康年轻人的研究结果,能否代表更广泛的人群?试验究竟能为疫苗开发做出多大贡献?如果试验失败,会否危及志愿者的生命安全,从而陷入更大的伦理与道德双重困境?
面对疑问,仍处于“风暴眼”中的试验,前路多艰。